第二十四章 死而复生
五龙观文师叔竟然对上清派晚辈弟子下如此重手,立时舆论哗然,紫

真人脸⾊极为难堪,连真

子也感到折了面子愤然起⾝。
真武道观的师兄们蜂拥上台聚拢在莫残⾝边“师⽗,⽩⾚子死了。”⽩石子悲伤的喊道。
真

子上前一探,果然⽩⾚子已经没有了呼昅。
紫

真人走过来尴尬的说道:“师侄儿,原以为你文师弟只是想教训他一下,不曾想出手过重,竟误伤了你门下弟子,贫道甚为遗憾。回去后在天虚真人面前代五龙观表达歉意,希望此事不要影响上清派同门之间的情谊。”
真

子微微一笑,道:“师叔多虑了,没事儿,反正⽩⾚子只是一个刚⼊门的弟子,死也就死了,绝不会影响两家关系的,请师叔放心,师侄儿自会向师⽗说清的。”
“如此甚好,那就有劳师侄儿,今年的比武会试就到此为止,算是真武道观获胜。”紫

真人说道。
“是,师叔。既然会试已结束,我们就带着⽩⾚子的遗体先回九宮山了。”
“好吧。”紫

真人点点头。
⽩⾚子的尸首抬上了马车,众师兄早已没了获胜的喜悦,一个个情绪低落的默默返回九宮山。
上得山来,真

子将事情原委向天虚师尊禀告。
天虚沉昑不语,许久才怆然说到:“想不到一个小小的⽩⾚子,竟然连胜数场,将玄天气功二三层的五龙观师兄打得落花流⽔。苗凤麟啊,你的推荐没有错,倒是为师的看走了眼没能及早发现,⽩⽩葬送了一个百年不遇的奇才啊。”
“老道也是浑浑噩噩,没能早点给他些帮助,否则也不至于…”清虚在一旁兀自叹息不已。
真

子低着头,心里却想,幸亏⽩⾚子死了,不然将来还不得像当年的苗凤麟那样,被师⽗选中做掌门继承人。
“真

子,你去安排一下,明⽇隆重安葬⽩⾚子,就埋在苗凤麟的墓旁,他俩也好做个伴儿。”天虚吩咐说。
“苗凤麟泉下有知,莫残这孩子未辜负他一片苦心,一人独战五龙观与其当年一样的勇猛,亦当欣慰啊。”清虚仍在感叹着。
“是,师尊。”真

子赶紧应道。
是夜,大殿里烛火通明,⽩⾚子的灵柩停放在中间,师兄们都陆续离去了,只剩下⽩石子一个人神情茫然的在守灵。
所有的师兄弟中,只有这个小师弟和他谈得来,一晃快两年了,想不到他竟然就这么走了,从此往后,自己都不知道找谁说话去,想到伤心之处,竟自落下泪来。
“唉,肚子好饿呀…”蓦地从棺材里传出人声,惊得⽩石子⽑骨悚然“妈呀,⽩⾚子诈尸啦!”他不顾一切的抱头逃出了大殿,拼命的大喊大叫着跑回了道舍。
众师兄闻言都爬起来了,众人一起来到了大殿內。
“好黑呀,这是哪儿?”棺材里果然发出人声。
大伙七手八脚的挪开棺材盖,⽩⾚子“腾”的坐了起来。
“你是人是鬼?”⽩石子壮着胆问道。
“小师哥,你怎么啦?我是⽩⾚子呀。”莫残诧异的问道。
“你,你真的是⽩⾚子,你活了!”⽩石子喜极而泣上前紧紧抱住莫残。
武当山上五龙观前,当时已神智不清的莫残被文若需以第六层玄天气功的掌力击飞,随即很快失去了知觉。他当时体內的“缩胎散气功”恰恰到了⽔火

融最关键的时刻,周⾝气⾎奔腾不息的冲关,一些小的阻滞被金震子的连续重拳震开,最后聚集在了瓶颈处。若是冲关不过必然会反噬走火⼊魔,幸亏文若需強大內力击撞了他的膻中⽳将阻滞震开,周天登时豁然贯通,不过他也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真气洪流,昏死过去没有了呼昅,进⼊了真正胎息状态。
两三天里,莫残始终无知觉,周⾝⽑孔在缓慢的调息,直至最后缓慢苏醒过来,金丹子的独门绝学“缩胎散气功”终于功成圆満。
⽩⾚子活转过来的消息立刻在真武道观引起了轰动,道士们纷纷赶来一瞧究竟,连掌门天虚真人和清虚道长也披上道袍匆匆来到大殿。
此刻,⽩⾚子正在狼呑虎咽的吃着菜饭。
“哈哈哈,果然是⽩⾚子,这小子命不当绝,乃是我真武道观之幸啊。”天虚欣喜说道。
清虚来到莫残⾝边伸手探腕,这孩子除了丹田內仍无真气外,经脉倒是一切完好,收到了如此重创,竟然丝毫受伤的迹象也没有,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。
“掌门师兄,⽩⾚子⾝赋异禀,实乃天造之才。”清虚郑重说道。
“很好,清虚师弟,⽩⾚子不如就拜在你门下,由你来教调,让他尽快开始学习玄天气功,两年后的比武会试,定要全胜五龙观。”天虚吩咐着。
“那他就不是⽩字辈儿,而是真

子的师弟了。”清虚有些踌躇。
“就这么办吧,我看他用不了多久就会达到苗凤麟的武学造诣,百年不遇的人才可要精心呵护。”
“是,掌门师兄。”清虚⾼兴的答应了。
两人说话之间都没有看站立在一旁的真

子,当他不存在似的。
真

子自知掌门已对他有了成见,心里很不是滋味儿,当着自己门下众多弟子的面,简直是颜面尽失无地自容。
⽩石子⾼兴的拉着莫残说道:“⽩⾚子,以后就要管你叫小师叔了。”
众师兄们也纷纷道贺,好像无视真

子这个师⽗一样,这令真

子不由得妒火中烧,心里头把莫残恨得庠庠的。
回到自己的丹房,心里盘算着如何应对这件事,当年苗凤麟被师⽗收为关门弟子,尽管他年龄大过自己,却仍要他⽇后继承掌门之位。若不是及时告发其与琊道金丹子

往的事儿,可能师⽗早已将掌门令牌

给他了。虽然苗凤麟知道这事后打伤了自己,但也因触犯门规被逐出了九宮山,去除了这个心头大患,自己受点伤痛也值了。如今,苗凤麟

魂不散,竟然弄来个莫残抢夺掌门之位,这要怎么办呢?
“咚咚”有叩门声。
“进来。”
“弟子拜见师⽗。”⽩朴子一瘸一拐的走进来。
“这么晚了,有事儿么?”真

子问道。
“师⽗,刚才在大殿之上,我都看见了,师祖这般对待师⽗好像不应该,弟子…”
真

子一摆手:“不得背后议论师祖。”
“是,师⽗。”⽩朴子脸一红。
真

子突然想到了什么,忙问⽩朴子:“为师好像听你说起过,那个莫残好像在官府那儿有点什么事儿。”
“是的,弟子正要向师⽗禀告此事。过年时,弟子回家在襄

城见到宜昌府海捕告示,说云南人莫残协助囚犯越狱,着各州府缉拿。”
“你怎么不早说?”真

子心中顿时有了主意。
“当时想都是同门师兄弟,还是别说好了。”
“⽩朴子,你是为师最器重的弟子,也是真武道观未来的掌门人选,现在就准你回家养伤,私下里去向官府举报莫残,你可愿意?”
“一切听从师⽗安排。”⽩朴子说道。
“好,师⽗没有看错你,去吧。”真

子的心情一下子舒展开来。
两⽇后的清晨,真武大殿內的气氛庄严肃穆,众道士列队站在两侧,掌门天虚真人微笑着居中坐在椅子上,清虚破天荒的换上了新道袍,欣喜之情溢于言表。这是他⼊教数十年来第一次开坛收徒,而且是一个有如此天资的弟子,他知道若不是师兄早已关门不再收徒,莫残也轮不到他了。
真

子面无表情的站在队伍前列,心中希望官府抢在拜师之前就来人抓走莫残,这样他就仍是⽩⾚子,而非自己的小师弟了。
殿內响起了梆子声,时辰已到,拜师仪式正式开始了。
诵经声中,莫残缓步来到清虚的面前,正要跪下行三拜九叩大礼之时,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“所有人听着,襄

府官差办案。”有人⾼声喝道,随即数十名⾝挎

刀的捕快冲进了大殿。
为首的捕头上前对天虚真人拱手道:“掌门有礼了,小的奉襄

知府查大人之命前来缉捕罪犯莫残,还请真人行个方便。”
天虚闻言吃了一惊,忙问道:“不知莫残所犯何罪?”
“此人两年前在巴东协助罪犯逃狱,宜昌府早已发下海捕文书缉拿,请真人现在把他

出来,由卑职押往襄

府。”捕头说道。
殿內众道士面面相觑,颇有不信,这莫残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啊,怎可能犯下如此重罪呢。
天虚真人目光望向跪在阶下的莫残,严厉的问道:“莫残,官差说你协助罪犯逃狱,可有此事?”
莫残站起⾝来,朗声道:“回禀师祖,苗伯伯不是罪犯,他是被人陷害的。”
“你是说苗凤麟?”天虚惊讶道。
“正是,苗伯伯遭巫山帮与官府合谋陷害,被挑断了手脚筋脉关在巫山帮地牢內受尽磨折而死。”莫残回答。
“嗯,莫残,涉及到官府没有证据可不要

说话,”天虚转过脸来对捕头道“苗凤麟原是我真武道观弟子,二十年前被逐出师门,此人已经去世,念莫残两年前只得十二岁,不明事理,可否请官差⾼抬贵手放过他吧,贫道感

不尽。”
捕头冷冷一笑,说道:“真人,此人还有一个同案犯名叫夏巴山,目前仍在逃,至于其年幼无知知府大人自有定夺,卑职只是奉命抓捕不敢有违,还望真人谅解。来人,将犯人莫残给我拿下。”
有捕快上前“哗啦”一声将铁链套在了莫残的脖颈上,另有捕快让人带路去道舍,取走了他的包袱等随⾝物品。
秋风起了,九宮山上落叶飘零,真

子站立在山门口,目睹着捕快押解莫残下山渐渐远去的背影,嘴角现出一丝冷笑。
⽩石子含泪一直送到山下。
莫残被押解至襄

城,随即投⼊了大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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