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一十章 鬼园婚宴
我们刚到坑沿上,就听到张老汉在下面呦喝一声,眼前蓦地一亮,整个乐不思蜀园灯火辉煌,大门洞开,张灯结彩,只不过灯笼是⽩的,彩带也只有黑绿两种颜⾊,没半点喜气,反倒是像办丧事。紧跟着庄园內响起了一阵唢呐声,演奏的好像是百鸟朝凤,听着节奏倒


快。
付雪漫在我庇股上踹了一脚,不由自主的就冲下了土坡,被张老汉给扶住。
“新郞官可要站稳了。恭喜恭喜!”
我勉強挤出笑容:“同喜同喜!”心说同喜你妈个头。
等付雪漫走过来,已经不再隐⾝,在明亮的灯火下,看上去是经过精心打扮过的。脸上应该是搽了我的鬼马化妆品,气⾊没那么惨⽩吓人,隐隐透着一股红润,看着倒是

漂亮。她要是个正经女人,说不定我们真的会成为夫

。唉,造化弄人啊。
付雪漫走下土坡,立马换了副模样,现在表现的非常委婉温柔,轻轻一笑,挽住我的手臂,走进了大门。这次我是开了


眼的,但仍旧看不出庄园大门的玄机。就这么随着张老汉,进了垂花门,整个院子亮着灯火,通明如昼。
院子里有不少鬼魂宾客,估计全是这园子里的piao客吧?因为全是男鬼,一个女鬼都没有。
老杂碎⾝穿一件蓝缎子长袍,在门口站着,见我们俩来了,一脸笑眯眯的,双手抱拳不住声道贺。我心说付雪漫是你妈呀,值得你这么⾼兴?我⽪笑⾁不笑的抱拳还礼,虽然前天我们还大动⼲戈,可是现在他是我们主婚人,哥们不能显得太小气了。
这些死鬼们呼啦散开,把我们俩众星捧月般的请进了屋內。屋子里倒是布置的喜气洋洋,居然点着红烛,吊着有红⾊绸带。转头看看西面墙壁上的图画,十二位宮装少女,全都换了红⾊⾐衫,真是佩服老杂碎的手段,到现在也想不明⽩,这个壁画是怎么搞的,还跟三大噤忌有关。
屋子里摆満了酒席,靠墙端放着一张供桌,上面放着香炉和米斗,米斗內盛放着尺子、镜子、剪刀、秤及五⾕杂粮等物,上cha彩⾊小旗。香炉里点着三支香,供桌前铺着红⾊地毯,这是拜天地所用。
张老汉拿来两⾝新郞新娘婚服,让我们俩穿上,带上一顶红⾊郞官帽,感觉还真像个新郞官了!
老杂碎拍了拍手笑道:“今⽇是付雪漫姐小与习风先生的良辰吉⽇,大家待会儿放怀痛饮,然后纵情

度良宵。”
死鬼们一听这话,一齐

呼。我们结婚,估计今天酒席和窑姐都会免费,他们能不⾼兴吗?可是老子对老杂碎第一句话感到不忿,怎么说,报新人名字的时候,男人姓名该在前头,结果把我排在后面,那不是倒cha门,吃软饭么?二大爷!
老杂碎挥挥手,顿时屋子里静下来,他又接着笑道:“吉时未到,咱们先⼊席等待,待子时三刻一到,就请新郞新娘拜堂成亲!”
死鬼们正等着这句话呢,瞬间涌⼊酒席。我和付雪漫当然排在第一桌,老杂碎和几个看上去有头有脸的死鬼陪着坐在下首。张老汉打开了酒坛,一下子酒香四溢,満屋子都是香气,让我忍不住呑了口口⽔。
张老汉帮我们大家斟上酒,然后垂首站在一边。
老杂碎端起酒杯跟我笑道:“按道理,拜堂之后,才能开席,但两位结的是

亲,大可不必遵守

间规矩。我代表园子向两位新人敬杯酒,祝两位新人百年好合!”仰头把这杯酒一饮而尽。
付雪漫満脸害羞的端起酒杯,真跟小媳妇似的,用臂肘捣我一下,示意我也端杯。我故意装的傻乎乎的不知道她什么意思,反而伸长了脖子小声问老杂碎:“厕所在哪儿,我尿急。”
这句煞风景的话一出口,让桌上宾客全都愣住。老杂碎对我轻蔑一笑道:“难道习先生不知道

宅没有厕所吗?”
付雪漫马上显得不⾼兴,对我小声气道:“不能憋一会儿吗?”
“哦,那我憋一会儿吧。”
我笑眯眯的端起酒,跟付雪漫一齐喝了,然后张老汉又给斟上酒。老杂碎下面的宾客开始一一向我们敬酒,都自报家门,有的曾经在民国时当过响马,有的在清末时做大儒,靠,这不搭边的死鬼们,怎么凑到一块的。
我指着那个做过响马的死鬼说:“老胡,你气⾎两亏,该补⾝子了。要不是你生前体格健壮,恐怕早就嗝庇了。”
付雪漫听我说的这么难听,什么嗝庇啊,连忙又用臂肘捣我一下。
老胡倒是个大大咧咧的脾气,哈哈一笑说:“习先生眼光真准,请问我该怎么补⾝子?”
“回头去店铺找我,送你两个补

丸。”我又转头看着那个清末大儒说:“吕老先生,你这么大岁数了也学小年轻人,⾝子重要啊。现在你不但气⾎两亏,而且五脏俱损,再不吃药,三天之后,等着嗝庇吧。”
老吕捋着⽩须问道:“什么是嗝庇?”
“嗝庇在

间是蹬腿,在

间叫魂飞魄散,明⽩了吗?”我老气横秋的说道。
老吕大吃一惊:“如此严重,我该如何治病?”
“这个嘛,我只能教你一个听,不然就不灵了。”说着我站起⾝走到老吕⾝后,低头在他耳朵边小声嘀咕几句,听的老吕不住点头称是。
老杂碎一脸

笑的看着我,似乎看穿我这是在捣

,但也不阻止。在他的眼里,我估计最多就是一只小猴,能翻起多大天来?
我坐回去后,付雪漫没好气跟我小声说:“拜托,今天是咱们大喜⽇子,不要这么职业病好不好?”
“好,好。”我一边点头,一边拿起筷子吃了两口,又故意说道:“我娘子下令了,不能再给你们治病。不过呢,咳咳,你们几个当中有的可能活不过今晚,喝酒当心点。”
后面那几个一听,吓得脸上变⾊,毕竟我是鬼事传人,⼲的就是医鬼的行当,我的话谁敢不信?才要张口说什么,就见老杂碎拍拍手朗声道:“吉时已到,请新人就位,行拜堂之礼!”
我心头一凛,该来的终于来了,现在才十二点四十五分,老杂碎真够准时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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